第二百九十四章 决裂(终)_剑骨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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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九十四章 决裂(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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骨眼上,以“琉璃盏”之力,能够带走一些余力,便是一些余力……但是那位兄长显然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果断。

“我们赶过去,或许能救一些人。”女童说出“救”这个词的时候,蹙起眉头,明显觉得不习惯,于是更换了用词,道:“大概能带走三十个,挑选真正核心的心腹即可,有东门的‘于潜虎’内应,问题不大。”

“带不走了。”

李白鲸摇了摇头,“我的那位哥哥,比我想的要清楚。他是故意等到今天动手的。”

女童蹙起眉头。

“他知道的,一切都知道的。”

李白鲸笑了笑,神情变得坦然了许多,道:“毕竟三人中……唯一接触过铁律的,就只有他。我们对于‘铁律’所有的猜测,揣摩,怀疑,都建立在了错误的认知上……铁律比你想象的更强大。”

蝎子辫女童沉默了,她的确感觉到了一股被人直接注视到内脏的感觉,仿佛被光明直射,无所遁形,即便是律纸收敛……那股锐利感仍然不曾消灭。

“既然他什么都知道,我们也不必藏着掖着。”

“先生。”李白鲸轻轻一只手搭在韩约肩头,道:“陪我走一走吧,我要去宫里一趟。”

女童吓了一跳,讶然看着二皇子。

这具躯壳内似乎藏着两个灵魂,时而天真,时而阴沉……有时候像是一个背负无数人命的大魔头,有时候又天真的像是一个幼稚的婴童,而此刻被李白鲸轻轻拍了一下,她便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。

两个人远离长街,来到宫殿,宫门为他们而开,长伺的侍者似乎看得见,又似乎看不见,只是遵守着太子提前布置好的安排,一左一右拎着长灯,裹挟着女童和二殿下的雾气就这么缓缓入了皇宫。

一切还是之前的模样。

没有什么改变。

李白鲸并没有闲逛,也没有去往太子所在的方向,他走向了“东宫”,走向了自己母亲齐虞所在的偏殿……这一路走得很顺,今夜宫内似乎没有什么侍卫,所有的一切都在为他让路。

似乎根本没有小心翼翼的必要。

铁律早就看到了他。

而太子也早就做好了部署……宫里的其他位置或许藏着埋伏,但通往自己母亲的方位真的很是太平。

李白鲸来到了东宫,殿门虽开,但寝宫死寂,纱帘紧拂。

一根门锁在内被人锁住。

只不过女童两根手指划过,隔着一扇门,将门锁直接斩断,伴随着推门动作轻柔落地,被女童一只脚钩住,未发出丝毫声响。

李白鲸站在门外。

他将木门推开了一条细狭的缝,却没有入内。

他就这么安静站着,如一根木桩,伸出的那只手缓缓抽离,悬停在木门之外,似乎有些后悔自己开了门。

短暂恢复了“懵懂”的女童,双手捧着生锈铁锁,惘然看着这一幕。

里面徐徐溢散出一股她天性喜欢的味道。

李白鲸望向她,柔声问道:“如果待会打起来,先生的神魂需要多久才能苏醒?”

女童眨了眨眼,抱着铁锁,缓缓一屁股坐在地上,双瞳的间距逐渐变大,眼神也变得涣散开来。

李白鲸没有得到回答。

他似乎在思考,在衡量……里面就是自己的母亲,这一趟来天都,一是想带回当年的旧部,二是想入宫带走自己的母亲,来之前他本以为,后者会更难一些。

但没有想到,入天都的计划被太子识破,今夜旧部尽遭血洗。

而入宫……却是无比轻松。

接下来带走齐虞,会遭遇到多少阻力?甘露先生修行遇到了一些问题,如今能够以一缕神魂附在女童身上,陪自己入天都,便已是殊为不易,若是在关键时刻不能显圣……麻烦就大了。

这些思量,在李白鲸脑海里纠缠。

二皇子做出了选择。

他收回那只手,快步踏入殿中,然后脚步顿住。

之前脑海里构思的计划在这里中止——

月光无法穿过竹窗黄纸,只能投出朦胧模糊的影子,一个悬在屋梁上的瘦削影子,摇摇晃晃,仅仅剩下脖颈与棉帛角力,已没了气息……太久未曾进食的原因,齐虞瘦的像是一根竹竿,披着宽大的宫袍,看起来像是一只自由的鸟雀——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,还能把自己挣扎着吊上屋梁。

地上躺着一个被踢翻的木凳。

这一幕安静的画面,却如一枚炮弹。

重重击打在李白鲸的心脏部位。

早已见惯了生死的年轻男人,鼻尖酸涩,感受到了切骨的悲伤,他默默来到母亲身下,把凳子扶正,把那具尸身扶着搂下。

那个原本还惘然的女童,不知何时已来到了李白鲸身旁。

韩约那一缕神魂幽幽开口,问道:“太子做的?”

李白鲸摇了摇头。

“不是他。”

母亲死前,还给自己精心画了妆容,嘴唇还含了胭脂,现场很干净,没有争斗的痕迹,屋外门锁都生锈了,这是母亲花了很大功夫给自己准备的死亡。

李白鲸看着那张煞白的没有血色的面孔,抚摸着泛着浅淡余温的面颊。

他来晚了一些。

“带她走么?”韩约不含感情地问,“远行至此,我神魂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,如果太子发动武力……红拂河老家伙不出手,我们可以带一些人走。”

“不带了。”

李白鲸摇了摇头。

他放下了母亲的尸体,轻声道:“什么也不带了,这些都留在天都吧。”

“先生。天快亮了。”

他来到东宫殿外,看着这片本属于自己的皇宫,语气里带着一些轻松,最深层却藏着失去一切的悲伤。

李白鲸笑道:“我想起父皇曾经对我说的话。”

“什么话?”

韩约蹙起眉头,来到他身旁,一只手扶住额头,神情变得模糊而又凌厉,似乎在两种极端的状态下切转,时而恍惚,时而清醒……随着自己修行境界的拔高,琉璃盏内能够符合条件的身躯越来越少,有些直接在烈日之下灼烧炸裂,有些则是被两股截然相反的气流压为齑粉,这具“稚童”是比“书生”更加精粹的容器,只不过美中不足,是精神力的转移还有缺陷,不能在琉璃山外时时刻刻保持清醒。

二皇子看着远远天边,逐渐上升的一缕光芒,劲风伴随着曙光吹拂而过。

韩约皱起眉头,伸出一根手指,按住自己眉心,稚童的眉心燃起一股虚无火焰,犹如青灯古盏,稳定的洞破空间——

两人的四方,燃起一扇星火门户。

“若一无所有,又何惧一死?”

二殿下感受着天都穿街而来的狂风,一道又一道的黑衣,长袍,弩箭,在宫殿屋檐上空升起,长夜的尽头,这些箭镞对准了他。

而宫内极高的那一处古塔,一个腰挎油纸伞的黑袍男人,单手扶着宫殿钟塔塔尖,站在光明与大日之下,黑衫沐浴黎光,面无表情与一男一女对视。

“我已是一无所有之人了。”

李白鲸望着远方钟塔上站立的宁奕,轻声道:“回去之后,就开战吧。”

……

……

葛清被执法司的持令使者带走。

屋阁外的长街迎来光明,葛清从未觉得有哪一夜,比今夜还要漫长难熬,也从未觉得有那一日,比今日的黎明还要灿烂。

日出的朝阳,蒸发了昨夜雨水,肃杀了旧冬的严寒,直至坐上马车,葛清才有一种幻觉……天都似乎变好了。

这种好,很难用言语去形容。

如果准确来说,应该是变温暖了?

寒冬与长夜一样难熬,但总归会过去……算一算日子,的确到了春至之时,街头的冰渣化了,叽叽喳喳的雀鸣响起来了,这一切都让人恍惚。

例行公事的完成了执法司的对答,对方询问了自己和黄执交往的具体事宜,然后释放了他……一份红字证明交到了葛清的手上,他被证明是无罪的。同时还有一份关于“黄侍郎”的案卷也被交到了他的手上。

礼部侍郎黄执,勾结叛党,意图谋反,私贩官盐,耕牛,私自与东境琉璃山联络,并且谋划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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